Serein

不吃逆,未必是双担,杂食党。

【湛澄】烫魂 六


我还是适合写短篇,挖坑不慎,填坑痛苦。


还有,我可能太沉不住气了,透一点怀桑线~(可能透的有点多了)


1

聂怀桑怕赶不上今日的大事,特地前几日便带着贺礼赶往莲花坞。


到云梦时,正是成婚前一天,他想江澄这几日忙着婚事家事估计分身乏术,便并未打扰他,同其他宾客一般在客栈住下了。赶着来赴宴的宾客实在是很多,莲花坞包下了附近所有的客栈,只要报得上名号,说是来赴宴,便能吃住全包。


聂怀桑便笑,心道,江澄这些年的确赚了不少钱,他修仙修鬼道的天资比不上别人,但生财之道,管家之能,别人却不能比肩。


夜晚时,他独自一人,在云梦的夜市上闲逛。


云梦依旧寒意不减,但灯火万千,宛如地上的暖色银河,即便天上没有星星,人间也相当辉煌。


云梦的确繁华,因着江澄大婚的缘故,不少商铺都跟着张灯结彩,方圆几里都十分热闹。莲花坞的方向绽放了大束大束的烟花,烟花璀璨夺目,一瞬间照亮夜空,也照亮行人的脸,聂怀桑驻足仰头去看,却是转瞬即逝的美丽,抓不住,也够不着。


聂怀桑随意地在喧嚣的街道上漫步,不时拿起一些小玩意低头欣赏,发现这些手艺人的手艺的确不错。


他目光仍在流连之时,忽的看见一枚铃铛,熟悉的纹路和紫色流苏,忍不住笑道。


姑娘,您这铃铛,倒是和云梦江氏的清心铃很像。


姑娘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忙把铃铛抢过来道,这是之前宗主还是二公子的时候,送给我的,说是能辟邪清心,就算不为此用,也算是个好看的饰品。


聂怀桑将信将疑,哦,送给你的?


姑娘也不明白此是世家信物,更不明此物的真正用途,更不晓得自己的话哪里出了纰漏,愁眉苦脸的纠结了一会儿,只好老实道,是二公子掉了,被我捡到了。公子,这个不卖的。


聂怀桑合上扇子,初春三月大多都还要穿夹袄,他却端着扇子附庸风雅,笑意缱绻。


他伸出一根手指,一百两。


姑娘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万没有想到一枚铃铛能值这么多钱。聂怀桑见状,心道,怎么这云梦的人眼睛都和江澄的一般大。


姑娘捂紧铃铛,拒绝妥协地摇了摇头。


聂怀桑随意道,那,姑娘屏住了呼吸,聂怀桑轻飘飘地打开扇子,便算了。


姑娘震惊的眼睛都要掉出来,让聂怀桑更加难以避免地回想起江澄,他那一双震惊时无措时都瞪得圆溜溜的眼睛——不瞪也是圆溜溜的。


姑娘颤巍巍的问道,公子莫不是在开我的玩笑?


聂怀桑眯起一双狐狸眼,谁也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这眼神不好的姑娘本以为事情就此打住,却没想到,其实早就在她卖珠花时,那枚铃铛便被人掉了包,用的是同样紫穗银缕的铃铛。


聂怀桑在调换之后才来买银铃,姑娘即便再提防,也早已无济于事了。


至于是谁,姑娘永远不会知晓了。这只是,发生在云梦街头,一个带着些心机的小插曲。


第二日,聂宗主登门祝贺后,竟像从没到过莲花坞一般迷了路,明明前厅里宴席仅仅百十步,他这一迷路竟从大门迷路到了宗主房外,中间大半个四通八达的莲花坞,也真是难为他。


家仆好心为他引路,他倒是十分不急,来了便进去和正在束发的江澄打招呼,倒是丝毫不见外。


江澄听闻有人来了,刚要睁开眼睛,又被紫珠呵止,拍了下额头道当心画进眼睛里,只好乖乖闭眼,道:“怀桑到了。”


聂怀桑似乎没听出来这客套又疏离的语气,抱拳说了些吉祥话,两人寒暄几句,江澄便喊了仆人去引聂怀桑去宴席上坐,一时只剩下紫珠为江澄挑拣绾发用的玉簪的轻响。江澄始终闭着眼睛,各人忙各人的,连聂怀桑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脸上一闪即逝的落寞,他屏息看着江澄,像是要把他今日的样子死死烙在脑海里。


聂怀桑随仆人而去,临行前,将江澄的院子扫了一遍,仆人低眉颔首,将此举动暗暗记下。


聂怀桑目光触及江澄鲜红的衣摆时,不由自主顿了顿。


上一次江澄穿红衣,似乎还是百凤山围猎吧。


后来死的人越来越多,他再也没有穿红衣的机会,除了宗主服,几乎都在披麻戴孝。


他收回目光,合上扇子,是一副实在笑不出来的严肃模样。


“走吧。”


他对一边警惕的仆人道。


2

蓝湛进门后,江澄看起来冷淡又艳丽,瞥他一眼,点了点头。蓝湛心中翻起惊涛骇浪,心跳声如鼓鸣般,他差点忘记了要先迈那条腿走路。


江叔领着一对新人至高堂——江枫眠虞紫鸢的一对排位前,婚礼上拜牌位实在是煞风景,但江澄不计较这些,终身大事怎能没有父母亲眼看着。他又按着江叔坐到高堂上,同蓝湛磕了头敬茶,江叔饮罢,瘦削的手抓住江澄的手,交到蓝湛手心里。


他什么也不说,就静静看着蓝湛,蓝湛了然,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轻轻摩挲着江澄带着薄茧的手指。


江澄,他并不算强壮还有些单薄的爱人,终于有一天轮到他来真真正正地守护他。


江澄垂眸,未置一词,蓝湛想要搀扶他起身时他抽回手扶了扶发冠,蓝湛下意识握紧,却被江澄躲开,江澄展了展衣袖,即便那上面一丝褶皱都没有。


一缕头发从江澄的额上滑下,随着上下晃动几乎快要扎到眼睛里,尽管紫珠回想自己已经尽力把宗主浓密的头发束起来,但总有那么一两缕不听话——


蓝湛耐心地把那缕头发拨开,别到江澄耳后。


紫珠目瞪口呆之时稳稳地接住了自己的下巴,努力回想那些宗主碎碎念地诸如“蓝湛到底什么毛病,为什么明明喜欢魏无羡还同意这种事?”现在,就在她眼皮底下,江澄刚刚因为蓝湛的举动恼羞成怒瞪了蓝湛一眼,蓝湛却似乎因为江澄眼中这不一样的色彩,心情愉快了起来——尽管蓝湛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还相当义正言辞:“头发要扎到眼睛里了。”


江澄不自然地抽回目光,似乎是在责怪自己的大惊小怪,他皱着眉,不自然地说了一句:“谢谢。”


紫珠默默地捧着老父亲般的心,感慨宗主没嫁错人。


3

江澄拧着眉看着眼前的八抬大轿,他看向蓝湛,眼神里的意思相当明显——


难道我非得坐这个东西去云深不知处?


蓝湛绷着脸,不说话,使劲地往蓝曦臣那边看,蓝曦臣叹了口气,硬着头皮想要说服江澄,江叔走过来,站在江澄身边道:“快上去吧,至多三日后也能回来了。”


暗暗提醒他:“阿澄,和蓝老先生细谈的时候,里面约定了这花轿的。”


江澄硬着头皮打量着那顶花轿——似乎觉得光有花轿还不够喜庆似的,花轿上用莲花以及很多不知名的花朵装点,以及不少朱红的绸缎——感觉自己就是待字闺中的大姑娘。


江叔狠狠心推了他一把,有人帮忙撩起帘子,江澄便稳稳地坐了进去。


蓝景仪感慨道:“江宗主真好看!”


金凌哼了一声:“我舅舅当然好看!”


蓝景仪小声嘀咕:“江宗主为什么冷着脸呢?他要是笑一下肯定更加好看,说不定比含光君还好看,好像看看。”


聂怀桑忽然在这三个孩子手里各塞了一把喜糖:“小鬼,你觉得江宗主为什么不高兴呢?”


蓝景仪没说话,金凌一边和糖纸斗智斗勇一边答道:“那还用说,肯定是——”


聂怀桑捂住他的嘴:“小声点小祖宗。”


金凌咬了他的手指一口,几乎见血:“我知道了。”随即用只有他们四个能听到的声音道:“舅舅不喜欢那个人。”


蓝景仪不服气:“江宗主喜欢你,刚才抱你的时候也没多高兴的样子啊,再者说他怎么会不喜欢含光君。”


聂怀桑掐着被金凌咬过的手指,看着花轿渐行渐远,拉着三个孩子,跟着蓝曦臣,也一道上了奔赴云深的宴席。


“我们去哪?”金凌道,这咬了聂怀桑的小祖宗和另一块糖斗智斗勇半天不得要领,正不客气的抬着下巴,“帮我剥开。”


聂怀桑把糖递给他:“去云深,吃宴席。”


“莲花坞不是有宴席吗?”


“你难道不去看你舅舅吗?”


他们坐在随行的船上,离江澄和蓝湛的船大概有五六条船远,聂怀桑遥遥地看着,心绪和小船一般随水波摇荡。


来的时候浩浩荡荡一队人,喜气洋洋又端正整齐,踏着夜晚时烟花绽放过的街市,离开时大概有上千只船只同时驶离港口,烟花又一次绽放在莲花坞上空。


江澄全然想不明白为什么非得坐轿子里,难道他就不能下了轿子和蓝湛一样坐船舱里吗?


他撩开小帘,本以为该看到的是紫珠或是江叔,谁知却是静静立在他花轿旁边的蓝湛。


他更觉得自己这一举动简直就是个大姑娘,蓝湛看过来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这不就是从前跟魏无羡看的话本吗,小姐们含羞带怯地撩开小帘,马车外就是自己的心上人……


江澄脸色发黑撂下了帘子,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蓝湛试探着开口,似乎是觉得江澄可能有点闷,但又真的不善言辞,几次想挑起话头不知该说什么,又绕回眼前的花轿,鉴于江澄对这花轿没什么好气,便取下一朵花轿上的花。


“你知道,花轿上蓝色的花叫什么名字吗?”


江澄闷闷道:“不知道。”听起来不太想说话的样子,但还是没冷落蓝湛。


“它叫龙胆。”


“哦。”江澄的语调毫无起伏。


“据说母亲很喜欢这种花。”


对于两个从小没有得到过多少来自母亲的爱护来说,这一句话已经能此时无声胜有声地令两个人,确切的说是江澄,感同身受一般体会蓝湛的心情。


江澄沉默了一会,随后掀开小帘,露出他昳丽的脸。


“龙胆花很漂亮。”


​蓝湛转了转手里的花,眉头舒展不少。


​“当然还是旁边的莲花更漂亮。”


蓝湛有点忍俊不禁,微微点了点头。​


4

宴席上江澄不需要露面,其实在天乾地坤的大婚之日都十分忌讳地坤抛头露面的行为,江澄没有穿类似女性地坤的嫁衣,仅仅是把往日箭袖轻袍换成了广袖,样式也更加中性化,此时再去露面,算得上是对蓝家一等老古板的挑衅了。


江澄对找他们的不痛快并没有什么兴趣,仅仅是对他们认为地坤就得躲在天乾身后,嫁了人就只能成为天乾的附属物这样陈词滥调的想法表示不屑也不必要出面破坏他和蓝湛的……


他始终觉得自己和蓝湛的名字摆在一起实在是太过怪异……


他本以为蓝湛会故意穿一身披麻戴孝的衣服来搅乱婚事,后来想起来,似乎只有魏无羡会这么胆大妄为,蓝湛再不满,也不会明面上反抗。


但实际上,蓝湛——尽管是位在成婚日仍旧顶着张棺材脸的仁兄——并不算排斥这门婚事,听紫珠的描述,他还在莲花坞大门口被诸多人调笑阻挠拦门时,作了一首曲子。


江澄挑眉:“听起来跟丧葬礼上的曲子很像?”


紫珠脸上的笑容抽动一下,默默握紧拳头按着自己别给自家宗主来一下,揉了揉自己痉挛的肌肉,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


“你怎么会这么想?”


“啊,不是啊。”好像还挺失望。


幸好蓝家的丫鬟都被搁在门外,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紫珠沉默了一会,试探道:“我看他并没有打算扰乱婚礼,不然他站在你花轿外面的时候就不会只跟你说话了。”


江澄没说话,他一天没吃饭,昨晚也近乎彻夜未眠地守在祠堂,放松下来后他感觉浑身酸痛,特别是肩膀附近还没愈合好的伤口。


他并不讨厌疼痛,疼痛于他不过家常便饭,他向来不与他人结队而行,夜猎时受伤又是常态,身上总是旧伤叠新伤——不知道蓝湛等会儿醉醺醺地回来,想和他行周公之礼时会不会因为他身上狰狞的伤疤倒胃口。


尽管他潜意识里觉得蓝湛不会这样做,尽管他这样迫切的希望,他不介意是不是在大婚之夜被天乾扫地出门。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是带着紫珠回莲花坞而已,不过是从今往后都被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唇枪舌剑他不是没受过,恶意也不是没经历过。


他只是不想嫁给一个他根本不相熟的人,还是以一种蓝家人趁火打劫的方式。


或许没了一个天乾家族的支撑,一个地坤做家主会被诟病,被明枪暗箭的攻击,甚至被来自内部的下属不信任或是暗算,但他已经重整了大部分莲花坞,至少已经回到与从前匹敌的状态,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但是他不能,他不能拿江家开玩笑,十六七岁时他都不会这样做,更别提二十六岁的现在。​


​暮色渐渐四合,江澄昏昏欲睡,但仍旧坐的笔直,也在紫珠端给他一盘糕点时轻轻摇摇头。


紫珠道:“你可以先睡一会,等姑爷到了,我再叫你。”


姑爷这两个字让江澄胃里翻江倒海,他摇摇头表示不用了。


紫珠很清楚江澄的脾气,只是劝说他吃些东西,一而再再而三江澄仍旧拒绝,甚至闭目养神老僧入定了,似乎是要为一会没有硝烟的战争积蓄体力,又仿佛是真的想努力让自己一言一行挑不出差错。


蓝湛的院子离宴席并不近,仍能感受到那人声鼎沸仿佛炸开锅的喧嚣声贴着头皮在耳边炸开,一波又一波,他好像是人潮人海之外唯一,哦不,还有紫珠,是唯二的事外人。真想不明白别人的联姻怎么会有那么多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那么高兴。


甚至过了蓝家人该入睡的亥时,一直到子时,喧嚣声才渐渐静下来。


梆子敲了一声,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渐渐清晰,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没有令人讨厌的臭烘烘的酒气,蓝湛依旧身形挺拔,随着他一同进来的,还有他手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不得不承认,在这种时候,那碗面的存在感甚至比蓝湛这个大活人都强,江澄甚至感觉那碗面长了脚一样往自己身边走来,甚至开始钻向自己的胃里。


5

从江澄离开花轿,蓝湛就再也没见过江澄,从前两三个月见不到面是常态,如今却觉得短短三四个时辰仿佛被反复拉长,几乎到了度日如年的地步。



​“忘机,忘机。”


蓝曦臣的声音拉回他的神思。


“该向陈宗主敬酒了。”


​蓝湛酒量极差,只好以水代酒,结果后来饭没动几筷子,倒是喝了不少汤汤水水。


场面上的事情还是要做足,不为他自己也为江澄。


统共大概摆了一百多桌,修仙界有头有脸的,能叫上名的,今日一半​在莲花坞,一半就在云深不知处,几乎成了老友见面攀附关系的绝佳时机,从下午到晚上,觥筹交错,红灯支上屋檐,却是越喝越来劲,全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蓝湛冷眼看着他们寒暄,几乎每一桌都敬到了,便放下杯子,跟叔父兄长打了招呼便要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门口丫鬟远远看见他,​拎着裙子一路小跑至他面前。


“含光君,夫人还什么都没入口。”


蓝湛微微皱眉:“他不开心?”


丫鬟摇摇头:“似乎是怕坏了礼数。”


​蓝湛了然,便让她带着守在门口的丫鬟都回去睡觉了,自己转身走出月亮门,去了小厨房。


小厨房里蓝氏做菜做的最好的厨娘锦娘,一天下来她为蓝氏准备了二十多道主菜,现下正备着一些莲藕莲子银耳等做的甜汤​,见蓝湛进来,忍不住打趣他:“二公子怎么不回房?新娘可不在厨房。”


蓝湛冷淡的脸上显出一丝无奈,他轻咳一声,目光在那些甜汤上转了一圈:“能否给我一碗?”


​锦娘正在甜汤上里加各种诸如枇杷肉的配料:“怎么?二公子饿了吗?”


​蓝湛解释道:“不,是江澄。”


锦娘摇摇头:“光一碗甜汤可不够,我这还有些枸杞鸡汤,给你夫人做碗鸡丝面吧。”


蓝湛微微颔首:“有劳。”​


“你要不要来一碗?”


“……”


“有劳。”


​6

蓝湛刚刚进门,紫珠便退了出去。


​蓝湛放下手里的食盒后,把两碗面拿端出来,江澄才注意到下面还有两碗甜汤。


江澄与他隔了一个座位坐着,此时在温热的面条的诱惑下饿的眼冒金星,蓝湛把筷子搁在碗沿上,往他那边一推。


“吃吧。”


江澄没顾虑那么多,先小口喝了两口汤,然后便慢慢吃起面来,翻到最后,还翻出一个鸡腿几块排骨来,江澄没说什么,但眼神明显亮了一些,他看向蓝湛,本想说些什么,却见蓝湛面前的面却一动没动,他两手搁在膝上,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江澄刚想问,你看我做什么,转头又想,他不会从我开始吃就一直在看吧,难道我吃的很不斯文,还是……


蓝湛脸色微红——只是屋内昏暗不易察觉——不知如何解释,只好问道:“如何?”


江澄正在嚼一块排骨,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对蓝湛竖起了油乎乎的大拇指。


我到怎么回事,原来是蓝二公子亲手做的,想看看我吃了什么反应。


蓝湛心满意足地挑起变凉了一些的面,也慢慢吃起来,江澄才发现,蓝湛的碗底是没有鸡腿的。


江澄正要喝甜汤时,蓝湛忽然问道:“你的伤,还疼吗?”


江澄毫不犹豫脱口而出:“不疼 ”


蓝湛将信将疑,没说什么。


喝完甜汤后,蓝湛把碗筷收进了食盒,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翠绿的小瓶子。


“昨日医师交给我,说对你的伤势,他配出了一副药效更加温和的伤药,托我交给你。”


江澄看着他,不知接好还是不接好。


难道他要自己脱了衣服,他给自己上药?然后顺便脱个干净,共赴鱼水之欢?


江澄甚至觉得这瓶药是什么了不得的暗示,于是静静地等着蓝湛的下文。但无论蓝湛怎么委婉地表示他的意思,“我看看你的伤口”还是“你一个人上药不方便。”都令江澄感到手脚冰凉,头皮发麻。


蓝湛只是把那瓶药放在桌子上:“我就睡在外间,你在这好好安歇。”


江澄忍不住松了口气,他点了点头,看着外间的灯火亮起又熄灭,才真正放下心来。


换药时他不好叫紫珠进来,又不好请蓝湛帮忙,于是他艰难的上好药粉,艰难地缠好绷带,伤口便又随着他的动作崩开了,他只好又撒了一层药粉,叠了一层更厚的绷带缠上。


他穿上里衣,吹熄了灯,盖了被子躺在床上,吃饱喝足很快便睡着了。


蓝湛却辗转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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